文｜定焦 溫故
編輯 | 方展博
12月1日，新造車企業陸續公布了11月的交付量成績。
理想、埃安繼續保持在4萬輛以上，小鵬擦著邊過了兩萬輛，蔚來在1.5萬輛的關口徘徊，去年的新勢力銷冠哪吒的排名跌落至五名開外。
最大的亮點在問界，“起死回生”后在11月交付超過1.8萬輛，預估12月即可沖破2萬輛。零跑也穩在了1.8萬輛以上，擇機沖刺2萬輛大關。
最穩的當屬比亞迪，11月銷售30.2萬輛，真正的遙遙領先。比亞迪還在降價，針對12月推出5千到2萬元不等的限時優惠，秦PLUS的售價甚至降到了9萬元以下。
總體來看，11月的交付量與10月相比增長不明顯，個別車企的排名座次有所變化，整體格局相對穩固。
這次成績單公布后，車企們就要為2023年剩下的一個月全力沖刺，能否完成全年KPI，就在此一舉了。
蔚來、小鵬的2萬關卡
月交付2萬輛，是所有新造車企業必經的一道關卡。不論是理想，還是蔚來、小鵬，都曾將其作為一個重要的階段性目標。它的象征意義甚至要大于實際意義。
尤其對于蔚來和小鵬而言，能否月銷兩萬輛至關重要。
11月小鵬交付20041輛，雖然剛剛過線，但好歹坐實了月銷2萬的名頭。這是小鵬第二次月交付過2萬，上一次是10月——20002輛。
為了擦線過關，小鵬拼了全力。10月的時候就有部分車主說，小鵬銷售在月底私自激活了自己的車，以完成交付沖量。
銷量過關后，董事長何小鵬說話都有了底氣，甚至開始懟華為。在11月初的一個采訪中，何小鵬直言友商（問界）講的AEB就是造假。小鵬的人還專門去問了，發現“它（問界）的 AEB 根本不能開，路上誤剎車的情況太多了”。
這惹惱了余承東，兩人圍繞AEB，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隔空論戰，吸引了一群吃瓜群眾。當然，最后的結局完全可以預見：握手言和，論戰輸贏不重要，贏了關注度才是王道。
小鵬現在的確有張揚的資本。雖然公司還虧錢，但銷量正在節節攀升，要知道今年1月小鵬只交付了5000多輛，整個上半年沒有一個月交付過萬。從坑里爬出來后，小鵬拿到了大眾集團的戰略投資，對小鵬G9進行了改款，大批量交付小鵬G6，還發布了首款MPV車型小鵬X9。
11月，小鵬G6交付8750輛，創歷史新高。在純電SUV的賽道（不包含增程），這個成績算不錯了。
小鵬“涅槃重生”，蔚來則正在寒冬中。
11月蔚來交付15959輛，不上不下，距離2萬輛的目標還有一段路要走。董事長李斌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說過，今年下半年要實現平均月交付2萬輛，現在來看，蔚來只有一次完成目標——7月交付20462輛。
7月能達標，是因為6月降了價。當時蔚來新車價格全系下調3萬元，換電權益跟新車不再捆綁銷售，給了用戶更多選擇，由此讓新款ES6狠狠沖了一把銷量。新款ES6在那個月交付了11118輛，成績相當亮眼。
ES6現在依然是蔚來的銷量擔當，但后勁不足，降價帶來的增長沒有持續太久，而其他車型的銷量又不給力。
7月之后，蔚來每個月的交付量整體是下滑的，過去3個月一直維持在1.6萬輛上下。跟10月相比，蔚來在11月的交付量小幅下滑，這在新造車企業中并不多見。
很多人都說蔚來的攤子鋪得太大，造電池、做芯片、發手機，錢都花在了刀背上。之前李斌一直嘴硬不承認，堅決不接受別人教他做CEO。現在，蔚來開始裁員了。
根據李斌在11月初發布的內部信，蔚來接下來將把重復建設的部門與崗位合并，取消低效崗位，推遲和削減3年內不能賺錢的項目投入。這一番調整下來，要減少10%的崗位，對應接近3千名員工。
蔚來上一次如此大規模裁員，還是在2019年的現金流危機中。這一次蔚來遇到的問題或許沒上次嚴峻，畢竟公司賬上還有錢，但這些錢能燒多久是個問題。
蔚來的工廠問題依然懸而未決。在頭部造車新勢力中，蔚來是唯一仍在代工的車企，沒有獲得獨立造車資質。之前一直給蔚來代工的江淮汽車，在10月下旬發公告稱要把蔚來的兩座工廠賣掉。在12月1日公布銷量這一天，江淮汽車又發公告稱，與華為簽署《智能新能源汽車合作協議》，江淮汽車將總體負責合作車型的產品開發。
蔚來的造車資質和工廠問題，是影響接下來銷量的最大不確定因素。
華為日益壯大的“朋友圈”
整個11月，汽車圈最活躍的玩家當屬華為。
先是余承東與何小鵬隔空互懟，一手打擊友商一手宣傳自家的AEB；然后華為將智選車業務升級為“鴻蒙智行”，同時發布跟奇瑞合作的首款車型智界S7；緊接著一輛問界M5試駕車出事故，AEB居然沒有識別，余承東出來回應說是司機誤把油門當剎車踩；隨后華為車BU從華為剝離并獨立融資，向幾家傳統車企發出成立合資公司的邀請。
這一系列事件中，首先值得關注的是問界的發展。問界是華為智選車模式合作之下的第一個品牌，也是目前“含華量”最高的新造車品牌。
11月，問界交付新車18827輛，創造歷史新高。而根據問界最新發布的戰報，新M7的大定數量已經突破10萬輛，現在唯一限制問界的就是產能。
按照產能預估，問界12月可交付新車2.3萬輛，明年起單月交付能力預計將達到3萬輛。
通過新M7這一款車，華為徹底把問界品牌盤活了。
當然，爭議依然存在。不只是何小鵬對余承東口中的“遙遙領先”不服氣，很多人也對其夸大的營銷表示質疑。
東莞的那輛問界M5試駕車，在倒車時突然加速，后輪直接“騎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比亞迪車頂，讓前幾天余承東剛說出口的“倒車想撞都難”略顯尷尬。華為的過度宣傳已經給外界造成了誤解，就像前幾年車企鼓吹的智能駕駛，看似無所不能實則有很多局限性。今天華為“全向防碰撞”的AEB，同樣有很多限定條件。
當然對于華為來說，這都是次要的，它正忙著擴大“朋友圈”。
在問界之外，華為打造了一個龐大的“界”家族。天眼查顯示，華為還申請了包括慧界、享界、攬界、郝界、和界、軒界、騰界、向界等“界字輩”的商標。問界是華為與賽力斯合作的產物，智界的合作對象換成了奇瑞。
余承東曾經堅持的華為智選車模式，終于被驗證是最適合的。現在這個模式被升級為鴻蒙智行，合作伙伴包括賽力斯、奇瑞、北汽、江淮。
問界逆襲之后，傳統車企開始放下“靈魂之辯”，接受現實，華為車BU最終也不得不走上獨立發展、與車企廣泛合作的道路。
根據華為財報，智能汽車解決方案BU成立至2022年底，累計投入已達30億美元，今年上半年的收入僅10億元。這是華為體系內虧損最多的一塊業務。
華為與長安汽車在11月26日發布公告，稱雙方擬成立一家新的合資公司，業務范圍包括智能駕駛解決方案、智能座艙、智能汽車數字平臺、智能車云與智能車燈等，華為將專用于目標新公司業務范圍的相關技術、資產和人員注入至該公司。新公司將對外開放融資，長安汽車計劃入股，但占股不超40%。
不只是長安，其他車企也有機會參與。賽力斯在第一時間發聲明，說已經收到華為的邀請，正積極推進合作事宜。江淮汽車也表示，與華為簽署了合作協議，將推進合作車型的產品開發。
這種合作方式在汽車行業是前所未有的。問界不再是唯一，更多的新車型正在路上。
二梯隊仍需努力
造車二梯隊的交付量在11月變化不大。
零跑交付18508輛，表現較好。雖然只比10月多出306輛，但穩在了1.8萬輛以上，而且有望在12月突破2萬輛。
不過這其中值得注意的一點是，零跑過去幾個月的銷量增長是來自T03，而不是零跑努力宣傳的C系列車型。T03是一款售價不到10萬元的微型車，不論在品牌調性還是市場布局上，都不是零跑側重的方向。
零跑一直想提升C系列車型的銷量占比，但過去連續3個月，C系列車型的銷量都徘徊在1.2萬輛左右，增量全部來自T03。對于轉型過程中的零跑而言，銷量提升很重要，車型結構同樣重要。
極氪的增長勢頭有所放緩。自從7月突破1.2萬輛后，極氪徘徊了3個月，才在10月勉強突破1.3萬輛，11月環比增長只有27輛。
極氪001之外，極氪的另兩款車極氪009和極氪X，銷量不溫不火。這是限制極氪增長速度的一大原因。10月底發布的售價76.9萬元的極氪001 FR，也不是一款能走量的車型。
根據極氪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的IPO招股書，去年極氪營收318.99億元，凈虧損76.55億元，今年上半年營收212.7億元，凈虧損38.71億元。有消息稱由于市場人氣疲軟，極氪已暫停在美國IPO，極氪緊急回應稱各項籌備工作正在有序推進中。
另外兩個值得關注的品牌是哪吒和嵐圖。
哪吒是去年造車新勢力的銷冠，今年增長乏力。過去半年，哪吒的月交付量幾乎沒有增長，11月交付12506輛，不僅落后于蔚小理，更是不如零跑、極氪。
跟零跑相比，哪吒似乎被甩開了半個身位。零跑提前在港交所上市，完成了車型結構調整，銷量持續提升，哪吒各方面都顯得慢一拍。雖然哪吒出海東南亞取得了一定成績，但對整體銷量影響有限。
嵐圖一直是公布月度銷量最積極的品牌。從今年1月的1000多輛，到11月的7006輛，嵐圖今年進步很大。變化發生在過去四個月，自從8月突破4000關口，隨后嵐圖每個月都能創新高。
這一方面得益于嵐圖FREE的增配降價，另一方面是因為嵐圖夢想家的熱銷。作為一款新能源MPV，嵐圖夢想家在過去幾個月交付量都在2000輛以上，10月超過3000輛，超過極氪009。在MPV這個相對小眾的賽道，嵐圖夢想家占據了一定先發優勢。
不過，新能源MPV很快就要卷起來了。除了騰勢，理想、小鵬也加入了戰局。
理想MEGA是理想推出的一款MPV，也是理想的首款純電產品，已經在10月下旬開始預熱。11月17日開幕的廣州車展上，理想MEGA正式亮相并開啟預訂，預售價在60萬元以內。這款車將于12月上市，明年2月下旬開啟交付。
在廣州車展上一同亮相的還有小鵬X9，這是小鵬首款純電MPV車型，亮相當日即開啟預售，價格為38.8萬元起，新車預計明年1月交付，正好卡在理想MEGA之前。有了小鵬G9的前車之鑒，這次小鵬學聰明了。
隨著前11個月的交付量出爐，2023年的全年成績基本可以預估出來了。接下來的一個月，還會有變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