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動脈網

輝瑞日前公布最新2023年Q3財報，第三季度營收132.3億美元，同比下降42%。新冠疫苗Comirnaty 2023全年預計營收同比下滑70%；新冠藥物Paxlovid 2023全年預計營收同比下滑95%。

在財報發布之前，輝瑞已經宣布了35億美元的成本削減計劃，例如關閉新澤西州皮帕克的工廠等，其中10億美元預計在2023年實現，另外25億美元預計在2024年實現——也就是說，明年將會看到更多輝瑞揮刀瘦身的動作。

當然，在削減動作中裁員是重頭戲。近期在與員工的視頻直播會議上，輝瑞CEO艾伯樂沒有打任何預防針的情況下突然宣布了裁員計劃。有員工當場向其“開炮”：我的領導是否會降工資？也有員工在留言區表達了對公司如此“隨意裁員”的不滿。

“宇宙大廠”回歸現實，急需用新的增長來填補空缺。手握豐厚現金流，今年輝瑞430億美元收購了Seagen公司，重組腫瘤學部門成為獨立業務單元，新任執行副總裁兼首席腫瘤學研發官直接向CEO艾伯樂匯報，但將這一切投入變現都還需要時間。

從公司Q3財報中看，誰能為輝瑞的收入下跌救急？或許仍然是疫苗。

百億美元RSV賽道，輝瑞可以剛過GSK嗎？

輝瑞季報中，RSV疫苗Abrysvo的成績是一抹亮色。這款5月獲批上市的RSV疫苗，在Q3實現3.75億美元銷售額，在上市首個季度就躋身輝瑞銷售額七大產品，占比2.8%。

其它6款主力產品，分別為肺炎疫苗Prevnar、艾樂妥、新冠疫苗Comirnaty、乳腺癌藥物Ibrance、罕見病藥物Vyndaqel，以及JAK抑制劑Xeljanz。

輝瑞預計今年至明年的RSV高發季節大約會有8000萬老年人以及150萬孕婦適合接種疫苗。RSV疫苗Abrysvo還將為輝瑞全年業績帶來持續的幫助。

據統計每年全球有約6400萬人被感染RSV呼吸道合胞病毒，每年導致約16萬人死亡，包括10多萬名不到5歲的兒童。老年人患RSV相關嚴重疾病的風險很高，RSV可加重慢性阻塞性肺病、哮喘和慢性心力衰竭等疾病。

巨大疾病負擔之下，RSV預防產品的研究和開發也被WHO列為全球優先級最高的產品之一，但直至今年RSV疫苗才正式進入商業化征程：首先是GSK的RSV疫苗Arexvy在5月上市，緊接著輝瑞上市了Abrysvo，兩家MNC都趕在高發季節來臨前將產品推向市場。

RSV疫苗被認為是人類傳染病領域“最后一片藍海”，灼識咨詢數據顯示，RSV藥物全球整體市場規模預計將從2020年的18億美元增長至2030年的128億美元，年復合增速達到21.4%。因此該領域是各大公司之間的品種之爭，也是技術路線之爭。

輝瑞的疫苗目前略勝在可用于通過孕婦主動免疫以預防出生至6個月大的嬰兒患上RSV相關下呼吸道疾病，且有更好的安全性；GSK在技術路線上使用更優的“重組蛋白+新佐劑”，保護率強于輝瑞，目前已在美國、歐洲、加拿大和日本獲批。

為爭奪百億美金市場，GSK已經和輝瑞陷入專利戰爭。GSK表示，輝瑞2013年開始研究其RSV疫苗項目，比GSK啟動RSV項目至少晚了7年。2019年，輝瑞質疑GSK的專利歐洲版本的有效性，GSK認為輝瑞此時已經知道了自己的RSV專利技術。

Q3是兩家產品首次正面市場交鋒。根據GSK的Q3財報，其RSV疫苗Arexvy帶來了超過7億英鎊收入（約8.5億美元），是輝瑞的一倍多，覆蓋了美國超過60%的零售市場終端，Q3有140萬成年人在Q3接種了Arexvy。和輝瑞一樣，GSK也在繼續拓展RSV的適應人群：近期Arexvy在50至59歲人群中的臨床試驗成功，預計今年年內提交sBLA。

輝瑞前一個專利官司的對手Moderna也在這個賽道上：Moderna在今年7月宣布，已向歐洲藥品管理局、瑞士藥品管理局和澳大利亞藥品管理局提交了RSV疫苗mRNA-1345的上市許可申請。并開始向美國FDA滾動遞交mRNA-1345的生物制品許可申請。

Abrysvo展露了潛力，但想讓它接續增長的重任，輝瑞還要花一番工夫。

mRNA能否繼續帶來收益？

從肺炎疫苗Prevnar、到新冠疫苗Comirnaty，再到RSV疫苗Abrysvo，輝瑞已將呼吸道病毒或細菌疫苗產品視為核心支柱之一。

而在這個領域，mRNA平臺技術和經驗是輝瑞和其它大廠最有所區別的地方。輝瑞和Q3季報一同公布了其在研modFlu流感mRNA疫苗候選療法于正在進行的3期試驗中，成功在18至64歲的隊列當中達到兩個主要終點。這是由輝瑞和BioNTech開發、用于預防流感的第一代mRNA疫苗。

初步分析顯示，該mRNA候選疫苗與上市的流感疫苗相比，達到非劣效性與優效性。

每年的流感病例都在增長，每年全球估計有10億例流感病例，其中300萬至500萬例為重癥病例，且導致29萬至65萬例流感相關呼吸道疾病死亡。有分析稱到2030年全球流感疫苗市場規模將超過100億美元。在當下的流感疫苗市場，賽諾菲憑借四價流感疫苗拔得頭籌，2021年、2022年賽諾菲流感疫苗全球銷售額均超30億美元。

制造mRNA疫苗相比于現有的重組蛋白疫苗要更簡單，有助于加速疫苗批準和分發的節奏。由于流感毒株容易突變，一款成功的mRNA流感疫苗與現有疫苗相比，提供的保護效果或能夠提升40%—60%。

不過，輝瑞此項3期試驗數據顯示，其mRNA疫苗的免疫原性對乙流沒有達到終點。這也是mRNA流感疫苗普遍存在的問題。mRNA流感疫苗想復現新冠疫苗的成功，還需要在有效性和安全性上繼續證明自身。

此外，輝瑞的新冠和流感mRNA聯合疫苗也在幾日前公布了積極數據，計劃未來幾個月內進入臨床3期。

但在mRNA流感疫苗上，輝瑞的動作落后于Moderna一步。Moderna在9月宣布其基于mRNA技術平臺的實驗性季節性流感疫苗對四種流感病毒株產生了比目前市售疫苗更強的免疫反應，目前正與監管機構討論批準該疫苗上市事宜。

流感疫苗龍頭賽諾菲也在轉戰mRNA。賽諾菲在2021年以32億美元收購Translation Bio來補足mRNA技術，此后在mRNA上進行了數十億美元的后續投入。但賽諾菲在今年7月指出第一代mRNA流感疫苗“不會獲勝”，并表示在開發更先進的mRNA流感疫苗。

根據Q3公布的信息，輝瑞的流感mRNA疫苗預計在2024后上市，流感與新冠的mRNA聯苗預計在2025年上市。相對RSV疫苗的藍海，流感是更為成熟的市場。輝瑞被新老玩家夾擊，能在流感賽道中如何獲益還要等待監管機構和最終市場反應。

疫苗的新戰事

雖然在全球市場風生水起，但輝瑞已上市的疫苗絕大部分還未曾踏入中國大陸市場，目前只有一款主要產品：肺炎球菌結合疫苗沛兒13。而這款產品在2020年底國產13價肺炎結合疫苗獲批后，被打破了壟斷。

今年6月起，輝瑞開始由新的中國區疫苗事業部總經理楊蓓領導中國疫苗團隊，替換在此位置上的張凌燕，后者為輝瑞開拓了疫苗創新的CSO業務模式。楊蓓在輝瑞工作20余年，歷任地區經理、大區經理、銷售總監、業務總經理。

不久前的輝瑞中國區調整，也涉及疫苗事業部。疫苗事業部下設了北中國區、南中國區和市場平臺。其中對輝瑞疫苗事業部市場平臺負責人的工作描述為：負責搭建創新市場平臺，打造疫苗生態圈，推進創新走向市場模式，提升業務效率。

有推測認為，盡管過去一段時間輝瑞中國區的疫苗線較為“尷尬”，但派出經驗豐富的新負責人，說明接下來輝瑞希望在國內疫苗市場有所建樹。

中國疫苗市場有很大提升空間，以流感疫苗為例，國內流感疫苗整體接種率約5%，與美國的48.4%相比相差甚遠，其中接種率最高的學齡前兒童也僅有12.35%。

耕耘中國疫苗業務較早的賽諾菲已收獲成效，2022年Q1受疫苗等產品增長驅動，中國首次成為賽諾菲全球第二高增長市場。今年7月，其四價流感疫苗正式供應中國。

GSK則已和智飛生物做深度綁定，如果說RSV疫苗是為數不多的藍海，那么亟待被發掘的中國RSV領域是藍海中的藍海。GSK已在中國遞交Arexvy的臨床試驗申請，根據其和智飛生物達成了初步合作協定，GSK將優先成為智飛生物在合作區域內任何RSV老年人疫苗的聯合開發和商業化的獨家合作伙伴。

這意味著留給輝瑞的空間是有限的，更不用提還有眾多的本土疫苗企業，如流感疫苗的幾大公司：華蘭疫苗、金迪克、科興生物、長春所、武漢所和上海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