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獨角金融 趙小小
過去十年在拍賣市場上高調的劉益謙、王薇夫婦，最近共同在甩賣收藏多年的珍品。
10月5日，香港蘇富比備受關注的“龍途：劉益謙與王薇伉儷收藏精選”專場落槌，本場專拍的全部拍品來自龍美術館創辦人劉益謙、王薇收藏中的共39件作品，拍前總估價達7.45億至10億港元，實際總成交額5.44億港元。
劉益謙除了在收藏品市場釋貨，由其控股的天茂集團（000627.SZ）也在9月22日放出大招，準備購買控股子公司旗下的一張保險中介牌照。
根據天茂集團的公告，公司擬購買控股子公司國華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國華人壽”）持有的華瑞保險銷售有限公司（下稱“華瑞保險”）60%股權，股權轉讓價格為1.52億元。根據天眼查信息，該筆股權已于9月26日完成交割。
圖源：天眼查
實際上，無論是天茂集團還是國華人壽，都是劉益謙控制的公司，此次股權變更完成后，劉益謙對華瑞保險的控制力加強，由原來的孫公司變更為其控股的子公司。
如今，將保險銷售公司控股權從一家公司轉入到另一家公司，這種左手倒右手的運作，劉益謙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此外，華瑞保險不再由國華人壽控股后，其凈利潤又能否繼續增長，還有待考證。
值得注意的是，國華人壽也是劉益謙手中重要的資本運作平臺，并伴隨劉益謙征戰資本市場，成就其380億的身家地位。但上半年虧損的國華人壽，鮮見的開始減持上市公司股份了。
1、天茂集團再裝入一家保險中介公司
此次收購前，國華人壽持有華瑞保險80%股權。股權轉讓完成后，天茂集團將持有華瑞保險60%股權，國華人壽持有華瑞保險的股權還剩下20%。
華瑞保險于2013年7月8日經原中國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批準設立，注冊地為上海，注冊資本金2億元，主要從事代理銷售保險產品相關業務。目前已在全國30個省、市、自治區開設了分公司。
2022年，華瑞保險總資產2.477億元，負債2.478億元，負債比資產還高，但在2023年1-7月負債迅速降至1.26億元。2022年、2023年1-7月華瑞保險凈利潤分別為-4538.4萬元、6918.8萬元，利潤也是出奇的從地底爬到峰頂，但同期現金流分別為-313.3萬元、-2335.4萬元。
而天茂集團與國華人壽均由劉益謙控股，將旗下資產華瑞保險左手倒右手，如此變更控股權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IPG中國首席經濟學家柏文喜認為，這種變換控股權的操作可能有幾個潛在的原因，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幾點：
戰略調整：劉益謙可能認為將保險銷售公司的控股權從一家公司轉移到另一家公司，有助于實現他的整體戰略目標。他可能看到了新的機會或挑戰，需要通過這種轉移來更好地應對。
財務考慮：這種控股權的轉移可能是出于財務上的考慮。例如，劉益謙可能希望通過此次交易來提高公司的收益水平、增加資產規模或者改善公司的現金流。
協同效應：如果劉益謙認為兩家公司在資源、技能或市場上具有互補性，他可能希望通過這種交易來增加兩家公司之間的協同效應。這樣可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或者增強公司的競爭力。
管理需要：劉益謙可能認為這種控股權轉移有助于改善公司的管理。例如，如果他認為一家公司的管理團隊在某個領域有更強的專業能力或經驗，他則希望將控股權轉移到這家公司來獲得更好的管理效果。
他補充道，這僅是可能的原因，真正的原因需要更多的背景信息和根據具體情況來進行判斷。
對此，北山常成基金投研院執行院長王兆江表示，這是體系內資產優化配置，一方面提升了天茂集團保險主業的終端銷售能力，一方面讓華瑞保險擁有了更多的產品線，可以促使華瑞保險做大營收規模，是一個雙向促進的資本運作方案。
就收購原因，天茂集團表示，為了打造專業、開放、獨立的保險中介銷售平臺，提升華瑞保險的品牌影響力。但對收購方天茂集團有什么好處呢？
新理益集團與劉益謙、王薇組成的一致行動人共同持有天茂集團66.28%的股份，而天茂集團持有國華人壽51%的股份。
天茂集團1996年在深交所上市，主營業務為聚丙烯、甲醇、布洛芬等產品。2003年3月7日，劉益謙控制的新理益集團通過受讓湖北百科高新投資有限公司所持天茂集團1.2億國有法人股成為公司第一大股東。2016年，新理益集團通過資產騰挪，使得國華人壽51%的股份裝入天茂集團，至此天茂集團主營業務變更為保險、醫藥和化工。
隨著陸續出讓化工、醫藥等業務，包括2019年出售湖北百科亨迪藥業、荊門天茂化工、安盛天平財產保險，天茂集團目前主要通過控股子公司國華人壽從事保險業務，保險業務收入占到公司主營業務收入99.99%以上，是公司的核心業務。
天茂集團母公司僅7個員工，包括公司董事長劉益謙、總經理周文霞、財務總監陳大力、董事會秘書龍飛以及國華人壽副總經理、財務負責人冀愛萍。
不論規模和營收，天茂集團跟其他壽險銷售公司相比差距巨大，目前市場集中在華東華北地區。今年上半年，天茂集團虧損1.87億元，而2020年—2022年，這一數據分別為5.8億元、4.7億元、2.74億元，同期凈利潤增長率分別為-67.33%、-18.88%、-41.78%。回顧2019年，它的凈利潤高達17.76億元，凈利潤增長率33.88%。
讀懂天茂集團不得不看國華人壽業績。
國華人壽的退保率處于較高水平，2020、2021年、2022年、2023年上半年，分別為8.59%、13.81%、13.29%、6.04%；同期國華人壽退保金額分別為21.14億元、303.59億元、303.37億元、143.53億元，有的甚至超過當期營業收入的一半。
2019年國華人壽凈利潤22.16億元，2020年凈利潤腰斬至11.1億元，隨后的兩年，凈利潤繼續滑坡，2021年、2022年分別為8.49億元、4.84億元。直至今年上半年由盈轉為虧損3.9億元，而上一次半年度業績虧損，還是在2016年上半年末的時候，彼時虧損2.96億元。
目前看來，一切轉折點在2020年，這一年國華人壽業績開始走下坡路。
業績變臉或直接影響資本市場的操作。劉益謙總要找到補救措施，畢竟這幾乎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
天茂集團原本依靠國華人壽發展，目前又攬收一家保險中介公司，劉益謙是在物色培養一個“新人”，但華瑞保險的業績表現并不穩定，未來能否把天茂集團從虧損中拉回來，時間會給出答案。
2、背后老板劉益謙，身家380億，投資至少10家上市公司
劉益謙1963年出生于上海，只有中學學歷，但他卻很幸運地在知天命的年齡擁有一段傳奇的資本故事，后來還被新華社等媒體稱為“資本狂人”。
起初，他通過炒賣國庫券、買豫園商城（600655.SH）股票，以及大量收購股票認購證獲得了人生第一桶金。2000年，劉益謙成立新理益集團，從此演繹傳奇的資本故事。
新理益集團是劉益謙早期十分重要的資本運作平臺，相繼為他拿下了百科藥業（現“天茂集團”）、亨迪藥業、長江證券、廣晟有色、云從科技等上市公司的股權。
2004年，他借助新理益集團成立天平車險，由此開始涉足保險，只是天平車險吸收合并安盛保險并更名為安盛天平財產保險，到了2019年慘遭虧損被賣給法國安盛集團。繼天平車險后，2007年劉益謙成立國華人壽，自此拿下“財壽”雙牌照。這兩家保險公司的成立均為后面控制天茂集團埋下伏筆。
劉益謙的發家史離不開“投機”。而他本人與新理益集團因為操縱京東方A股價還曾被罰過。跟新理益集團一樣，國華人壽也是劉益謙在資本市場投資的重要平臺。
據統計，國華人壽還位列多家上市公司股東席位，包括天宸股份、海航科技、新世界、龍宇股份、王力安防、長江證券、新潮能源、北部灣港、世紀華通等。
“潛伏”地產多年的劉益謙，亦通過國華人壽布局了不少地產業務。股權關系上，國華人壽控股的子公司中，有10余家從事項目開發和養老地產開發業務，包括國華不動產、重慶平華置業、寧波華凱置業、武漢國薇置業、武漢國榮置業等公司，項目分布在上海、武漢、寧波、成都、重慶、海南等地。
天茂集團也在大手筆布局投資回報周期較長的康養項目，劉益謙也在跟隨行業大哥進軍康養產業，發揮保險賦能養老產業發展，2020年天茂集團已在武漢、上海兩地投資布局康養社區，打造城市型國際高端康養綜合體。2021年上海普陀項目已實現開工；湖北武漢項目推進籌建準備工作。2022年上海崇明項目完成摘牌拿地，并在杭州、北京、廣州等一線城市不斷儲備康養項目。
康養這條路通了或許前景明朗，但這些都是需要劉益謙有金主的實力去支撐，就怕重資產項目中途因資金吃緊停下來。
近年來，劉益謙也在資本市場摔了跟頭。
天茂集團凈資產收益率在2019年還是8.77%，算的上可以投資的一個數據。而2020年—2022年這一數據分別為2.75%、2.16%、1.25%，2023年上半年，天茂集團加權平均凈資產收益率為-0.89%，幾乎沒有可投資性。
2020年12月22日，劉益謙將持有的天茂集團無限售流通股1.2億股股份（占公司總股本的2.43%），按照每股6.3元價格，轉讓給新理益集團。天茂集團稱目的為了優化調整上市公司股權結構。問題是轉讓后劉益謙及王薇手里還是分別有10.47%、11.25%，變化并不大。
再看劉益謙及其旗下國華人壽、新理益投資的其它公司，真沒幾個讓他喜笑顏開。
天宸股份2022年、2023年上半年加權平均凈資產收益率分別為1.54%、0.48%。截至9月28日收盤價為12.2元/股，按照2016年增持的價格計算，是浮虧的。
而新世界加權凈資產收益率從2019年起就沒有超過2%的。國華人壽2015年增持2659萬股新世界股票，彼時價格為21.37元/股，截至9月28日收盤價為7.45元/股，說腰斬都不為過。
同樣的，北部灣港2015年非公開發行價格22.15元/股，國華人壽認購1266.8萬股，截至9月28日收盤價為7.87元/股。
長江證券2022年、2023年上半年加權凈資產收益率分別為5.02%、3.52%。按照9月28日收盤股價計算，劉益謙控制的10.65億股乘以5.83元/股等于62億元。而2015年4月28日，從海爾投資手中買下6.98億股就花了100億元，這還不包括國華人壽增持及其女劉雯超買入股票的資金。
亨迪藥業2022年、2023年上半年加權凈資產收益率分別為5.57%、4.95%。該公司2021年首次公開發行價格25.8元/股，截至9月28日跌至23.08元/股。
云從科技2022年、2023年上半年分別虧損8.68億元、3.04億元，加權凈資產收益率分別為-53.4%、-15.46%，現金流分別為-6.2億元、-1.7億元。
2022年5月，劉益謙參與云從科技首次非公開發行，以持有2427.84萬股股份，成為公司第五大股東；截至2023年6月末，劉益謙控股的新理益集團持有云從科技1724萬股，位列公司第十大股東。新理益集團重倉的同時，劉益謙也在同步減持。截至上半年末，劉益謙本人持有云從科技的股份還有1024.42萬股。
此外，劉益謙與王薇控股的上市公司，還包括國民技術，2022年、2023年上半年該公司分別虧損0.32億元、2.28億元；現金流為-5.75億元、-2.59億元；加權凈資產收益率分別為-1.71%、-14.59%。
股票投資遇見挫折，套住了要么割肉，要么死扛，但劉益謙還在等待機會。
3、劉益謙回籠了多少資金？
劉益謙在收藏界同樣堪稱傳奇人物。
從2010年至2016年，劉益謙分別花3.08億拍下了王羲之的草書《平安帖》、1.6億元拍得古畫《十八應真圖卷》、約3.48億港元買下有600年歷史的明永樂御制紅閻摩敵刺繡唐卡、1.3億港元拍下南宋時期的一件花瓶，同時約合10.84億元拍下莫迪利亞尼作于1917年—1918年的《側臥的裸女》，這一成交價也令莫迪利亞尼的這件作品躋身世界第二高價藝術品。此后，又在2016年以2.25億元成功競拍張大千晚年巨作《桃源圖》。
最令人記憶深刻的是，2014年花數億拍下明成化斗彩雞缸杯，彼時他的黑金卡刷了24次，且順手用這件價值不菲的古董，泡了一杯陳年普洱茶一飲而盡。
為了滿足自己的收藏愛好，他與妻子王薇還在上海重慶兩地擁有幾家美術館。龍美術館如今已成為國內規模最大、藏品最具價值的私立美術館之一。
劉益謙也在高調拍賣套現，2023年8月31日，在香港蘇富比2023年秋拍呈現 " 龍途：劉益謙與王薇伉儷收藏精選 " 專場，有《寶麗特·茹丹肖像》《獅子的圖像》《裸女與貓》等39件世界級收藏品以7.45億至10.46億港元的估價上拍，10月5日，這起拍賣實際總成交額5.44億港元。
一直以來，劉益謙可以算是較為穩健的投資者，持股周期普遍較長，很少有退出的事件發生。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上半年，一起減持的案例出現了。
2016年三季度末，國華人壽-分紅三號以新進的姿態成為龍宇股份的第四大股東，當年認購2524萬股股份，認購價格為14.6元/股，截至9月28日收盤價為8.5元/股。今年6月，國華人壽減持402.44萬股，減持價格9.35-9.69元/股。
靈深瞳和南微醫學等多家公司在上市之初曾獲得劉益謙的青睞，國華人壽均參與了網下配售，只不過最新并未進入公司的前十大流通股股東名單。
劉益謙曾經說過：“我不是一個富豪，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他認為自己只是一個投資者，而不是一個企業家。接下來，哪家公司能夠獲得劉益謙的青睞？歡迎留言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