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市值觀察 賽文

編輯｜小市妹

一家科創板上市企業，用了八成資產拿去買理財、存定期。

坐擁百億現金的“金山”、輕松躺贏千億市值，“中國最佳CEO”真就這么好當？

躺平“有功”

不久前，2023福布斯中國最佳CEO榜單公布，金山辦公CEO章慶元名列12。

從普通碼農開始，章慶元在金山超過二十年，是雷軍在金山工作回憶中的“好兄弟”。2020年3月，他接任金山辦公CEO，那時距離金山辦公上市還不到半年。

在章慶元的治下，金山辦公表現相當亮眼。尤其是在過去的一年時間，公司市值翻了一番，完全走出疫情的陰影，今年6月市值一度觸及2500億元的高點，此刻穩定在1700億元左右。

剛剛公布的半年報，金山業績也是喜人。

今年上半年，金山辦公實現營業收入21.72億元，同比增長21.25%；歸屬于母公司所有者凈利潤5.99億元，同比增長15.32%；歸屬于母公司所有者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凈利潤5.76億元，同比增長39.88%，形勢一片大好。

然而，還有一個數據卻更為顯眼。

截至6月末，金山辦公總資產中的貨幣資金、理財產品和定期存款合計達到103.16億元，占金山辦公總資產的81%。這100多個小目標，給公司帶來1.56億利潤，占到總利潤的26%——躺在百億現金的“金山”上，章慶元和他金山辦公好像什么都沒干，也什么都不用干。

技術出身，在一家工作幾十年，章慶元這種“無為而治”策略其實也有跡可循。

章慶元曾經表示，金山辦公主要做戰略性投資，不做財務性投資。從普通碼農到CTO再到CEO的成長路徑，讓他在戰略層面，似乎僅僅對文檔垂類的投資情有獨鐘。

翻看金山辦公近年來的投資，從ProcessOn、尚尚簽到創客貼、數科網維，無一不是文檔辦公類的延伸產品。隨著文檔垂類的業務拼圖逐漸通過收購走向完整，金山辦公走到了幾乎投無可投的境地。

盡管營收增速已經有所放緩、手中的現金足夠放手嘗試，金山辦公望著尚可的財務表現，選擇了躺在“金山”上吃老本。

漲價“無罪”

不做新投資，金山辦公是怎么維持增長的？

從財報上來看，訂閱業務是最值得關注的部分。

上半年金山辦公訂閱業務收入16.70億元，同比增長35%，收入占比77%，同比提升8個百分點。國內個人辦公服務訂閱業務收12.5億元，同比增長33.24%；國內機構訂閱及服務業務收4.1億元，同比增長40.38%。截至2023年6月30日，金山辦公主要產品月活設備數達5.84億，同比增長2.46%，累計付費個人用戶數3324萬，同比增長16.36%。

做軟件的公司，軟件的邊際成本又趨近于零，且訂閱服務要先付款后服務，隨著付費用戶的增長，利潤的增長和現金的積累也便順理成章。金山辦公應收賬款天數從2016年的96.57天，已經逐年下降至2022年的42.41天。

從上面的數據可以看到另一個趨勢就是，訂閱收入的增長要快于用戶數的增長，這種非對稱的增長，背后有一大驅動力，就是：漲價。

今年4月17日，WPS辦公助手官微宣布會員服務升級，將原“WPS會員”、“稻殼會員”及“超級會員”合并，推出“WPS超級會員”，并提供基礎和Pro兩個套餐。

對比兩種定價體系的變化，3個月會員29元漲到68元，“普通會員”89元/年漲到“超級會員”148元/年，超級會員179元/年漲到超級會員pro248元/年，付費門檻顯著提高，定價漲幅40%起跳。

當年用免費策略從微軟Office手中奪走市場份額的金山辦公WPS，如今又借著在國內辦公市場上的絕對優勢地位“收割”，熟悉的味道又回來了。

盡管，章慶元一直說自己是堅定的免費用戶，但當石墨文檔、騰訊辦公等軟件已經在部分功能和業務上實現對金山辦公的趕超之時。我們看到的是，金山辦公守著“花不出去”的大把現金，不想辦法升級用戶權益，卻從越來越多的訂閱者那里越賺越多。

漲價“無罪”的金山軟件，好像已經忘了初心。

守株待兔還是坐吃山空

實際上，自WPS出現在公眾視野以來，人們常常將其視為微軟Office的模仿者和跟隨者。

從功能更新到定價策略，WPS都把后發優勢用到極致，通過對功能的修補，給用戶提供看起來更好的替代選擇，最后實現市場份額上的反超。

這樣“守株待兔”的策略曾經受到過不少批評，買理財、漲價格這樣的操作也總讓人會想起WPS站在行業二線，任由Office“折騰”的過往。

然而，一個近在眼前的巨大機遇，卻讓金山辦公有些坐不住了。

ChatGPT的橫空出世讓AIGC倏然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AI與文檔內容創作之間的天然聯系，同樣令人浮想聯翩。

“當我看到AI自己能寫程序的時候，我知道這個世界完全變了。”

這一次，章慶元似乎下定了決心要跳入AIGC的浪潮——金山辦公多次發聲要全面擁抱AI變革。

2023年上半年，金山辦公發布了基于大語言模型的智能辦公助手WPS AI，并定位為大語言模型應用方，錨定AIGC（內容創作）、Copilot（智慧助手）、Insight（知識洞察）三個戰略方向發展。WPS AI作為協同辦公賽道的類ChatGPT式應用，已接入文字、演示、表格、PDF等產品組件。

基于對AIGC前景的良好預期，金山辦公在上半年也收獲了大漲，從年初到六月末，市值上漲了90%。

可是這好像依然沒能讓金山辦公躋身行業引領者的行列。

一方面，錢投得不夠多。金山辦公不止一次地在公開渠道喊著要“All in”AI。

那么它是怎么All in的呢？

根據半年報披露，金山辦公上半年的研發投入為7.17億元，同比增長11.42%，不及理財存款的零頭。

將視線轉向一邊，投資Open AI可是讓微軟足足花掉100億美元。

另一方面，生態未能成型。微軟大語言模型Copilot嵌入Microsoft 365，人工智能技術輔助用戶完成文件編輯和處理只是功能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以Copilot可以讓用戶自由地穿行在Windows系統下的全部角落。

盡管金山辦公在中文語言模型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是當它要對抗的是整個生態的時候，發現能防住對手的只有“防火墻”。

在AIGC生態整合上不能跟真正的行業霸主站在第一線，在協同辦公這一領域金山辦公同樣要面對虎視眈眈的競品。

據IDC報告顯示，2023年第2季度全球個人計算設備出貨量下降13.4%，全球PC市場連續6個季度出現收縮。另據信通院數據，今年前六個月，中國國內市場手機總體出貨量累計1.30億部，同比下降4.8%。

在PC和手機的終端增量有限之時，跨端交互、協同辦公在過去三年成為另一種潮流。

不同于Microsoft Office，釘釘、企業微信、飛書、Teams等協同辦公軟件，越過了PC端本地文檔的發展，直接進入到在線寫作辦公的新階段。

在社交和協同的強紐下，將內部組織管理方式變革作為分割戰場的最有力武器。從PC時代趕來的金山辦公縱使在登錄頁面放上再多的登陸方式，也很難扭轉那些背靠社交生態的在線辦公平臺，在文檔業務上對自己的蠶食。

用戶粘性很強、現金還有很多、行業前景很光明……此刻的章慶元依然可以躺在辦公軟件這座“金山”上享受最佳CEO的榮光。

只是變革的浪潮近在咫尺，百億資產、千億市值，在無數的行業都證明了，這樣的“金山銀山”也會有吃完的一天。